我的五十年写生情怀
韩玉臣
幼蒙庭训,喜书法,好丹青。1963年,因临摹了张雷锋像,我便有了“小画家”的雅号。
1968年,因特定的社会环境,年仅14岁的我虽然经受了诸多非人磨难,但也因祸得福,为画伟人像而初识油画。
1972年参加邯郸市美术创作学习班时,经中央美院李桦和苏高礼两位老师,三个月的点拨,使我开始理解正统的素描和油画写生方法。由此我犹如有了自学的钥匙,玩命画速写、练素描,尝试油画写生。
伴随着写生技艺不断提高,我的画家梦越来越清晰。然命途多舛,1976年中央美院招生,1977年恢复高考,我虽然成绩优异,但却因那个年代特定的政治环境,痛失机遇。遂决定我艺术的自学之路,必然坎坷漫长。
不能进美院深造,又有本职工作牵绊,我绘画水平的提高只能依靠不断寻找老师指导,只能凭借刻苦练习来实现。1974年,我结识了中央美院的梁玉龙老师,每隔一段时间便拿着自己的写生作品请他指教。1978年,又拜著名画家张文新为师,40多年受益颇多。
正当我踌躇满志,准备在美术事业上一展身手时,1987年命运偏偏将我扔入商海。为上万名员工生存计,只能全力以赴应对,与自己钟爱的写生和油画创作渐行渐远。
此后数年,为了坚守自己的艺术理想,只能利用零散的时间练书法,玩摄影。连续十几次去西藏采风,那里山川的大美,百姓的至纯,重新焕发起我画画的激情。2009年,重操画笔后,为了更好地把握形象,丰富色彩表现,克服图片化倾向,写生遂成了我每年的必修课。这样也就有了2014年先去西藏山南写生,而后又连续8年17次,近300天的油画写生之旅。
持之以恒,近似疯狂的写生实践,使我对形象的刻画,精神气质的捕捉不断深化,无论是太行农民还是少数民族,无论是风景还是动物,都能很快地将其典型特征表现出来。2021年,在云南画元阳梯田时,面对结构复杂、色彩瞬息万变的场景,在反复琢磨多次实践的基础上,总结出快速表现梯田光感的有效方法。
我的写生足迹遍及西藏、内蒙古、新疆,更有云南、贵州、湖南等地,并通过与一个个普通百姓沟通,了解到不同民族的风俗习惯、性格特点,同时感知了他们纯朴率真的精神世界。
随着写生能力的不断提高,我又有意识地把人物写生由单个形象扩展到135cm×230cm的多人物组合,把风景写生由方寸之间,扩展到3平米之巨。
写生获得的认知,提高的技能,反映到油画创作上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同样是画照片,由“抠”“腻”变为大笔触的凝练概括;由面面俱到变为大胆做加减法;由照片成像效果不佳只能将就,变为可以撇开照片主观进行表现。这一切使我所呈现出来的作品更具绘画性和写意性。
缘于各种原因,我阴差阳错走上了经商之路,然而这并没能阻挡我追求艺术理想的决心和步伐。苦心不负,我不仅实现了梦想,画作还进入了中国国家博物馆和中国美术馆这两个中国最高的艺术殿堂,斩获了多个世界奖项,并被俄罗斯列宾美院聘为荣誉教授。
常年坚持写生,使之逐渐成为我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尽管劳累艰辛,但它让我兴奋,令我激动,让我全部身心融入大自然的怀抱中,在与朴实善良的百姓交往中获得心灵的洗礼和升华。
礼赞自然,热爱人民,崇尚艺术,璞心逐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