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9日,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国家博物馆、河北省文学艺术联合会主办、国家画院油画院作为学术支持,河北省美术家协会协办,邯郸韩玉臣美术馆、雅昌艺术网承办的“韩玉臣油画与西方油画展”隆重亮相中国国家博物馆,也让“韩玉臣”这个名字再一次走进了大众视野。
韩玉臣,1954年生人,受父辈影响,自幼喜书法、好丹青,上世纪七十年代起,先后师从中央美院李桦、苏高礼、梁玉龙和著名画家张文新。油画、书法、摄影作品多次入选各种展览。近些年以西藏为题材的油画创作,因其多方位、真实而生动地表现了阳光下藏族百姓的生活,而受到美术界的广泛关注和好评。油画《牧羊女》荣获第152届法国国家艺术沙龙展金奖,油画《朝拜路上》荣获第225届法国艺术家沙龙展铜奖。
韩玉臣在西藏写生
今天,雅昌艺术网终于有机会走近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艺术家,与韩玉臣进行深度对话,听他娓娓道出一路走来的不凡历程,细细体味这份遗世独立的“真诚、自然、淳朴、诗心”。
雅昌艺术网:听说您的父亲写得一手好书法,所以最初的艺术启蒙是源自家庭影响吗?
韩玉臣:我父亲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火车司机,但是算得上那个时代的“文艺青年”。他会写一手漂亮的颜体,经常在车间的宣传栏用广告色写毛笔字。在我们家里的客厅,父亲挂上了一幅油画的《白桦林》,这在当时也是十分特立独行的一个审美趣味了。整个家庭环境的耳濡目染,让我从小在心里埋下了一颗喜爱艺术的种子。
1963年全家合影
雅昌艺术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具备绘画天赋的,什么机缘促使您第一次拿起画笔?
韩玉臣:在我开始画画之前,有个很有意思的契机。1963年,我九岁的时候,那一年正流行学雷锋好榜样,我临摹了一幅雷锋的木刻肖像,在学校里被老师和同学纷纷传看,于是自己就受到了鼓舞,对画画这件事开始有了信心。再后来到了1968年,那时候开始了文革,父亲因为挨批斗住牛棚,学校也停课了。恰好有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因为遇到一个会画油画的工人师傅,我初次接触到了油画,第一次自己画油画。第一次用颜料、第一次调颜色、第一次洗画笔……一下子就迷上了在画布上挥洒的那份自由感。在那个时候我冥冥中意识到绘画这个特长,也许是自己未来的一个出路。
雅昌艺术网:能否谈谈在少年时代,对您今后走上艺术之路最有影响的人和事?
韩玉臣:刚参加工作那几年,国家正在经历特殊历史时期,整个社会环境的文艺氛围很浓,我时常跟着宣传组的工人师傅们一起画宣传栏,画了有整整两年,基本功其实主要就是在那个沉淀的。1972年,邯郸市举办了一个艺术创作学习班,请到了正在五七干校劳动的几位中央美院名师。这个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到现在都清楚记得那时候上的课,有吴作人先生的理论课,还有李桦和苏高礼老师的素描及油画写生教学。如果说之前的经历是误打误撞敲开了艺术的门,那这段时光真正意义上指引我将来走上艺术之路。直到现在也非常感激在当时受到了这些专业教导,从几位老师身上也看到了那一辈艺术家可贵的文人精神。
雅昌艺术网:国家恢复高考后您两次考上中央美院却未能如愿,算是人生中比较大的一个挫折吗?
韩玉臣:许多事情都是岂能尽如人意,但也常常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我事业上有些转折点,包括从普通工人走上宣传岗位、还有后来的从文职工作跨入商海大潮,也恰恰得益于自己的文艺特质。可以这么说,虽然后来从事的工作并不是绘画,但在几个特别关键的时刻,恰恰是艺术让我实现了“逆袭”。我始终相信,对艺术的这份虔诚和追求,就像是一个人的底色,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雅昌艺术网:您的画作主要以西藏系列为主,这份对藏区的热爱有什么渊源吗?
韩玉臣:1972年,在画家董希文的家里,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西藏写生,当时就被那种具备强烈视觉冲击的色彩和画面所打动,萌生了去西藏的想法。后来到了1997年,在中国美术馆面对陈丹青的作品《泪水洒满丰收田》,我又一次被感染,也让心中这份冲动愈发清晰了。2006年,我第一次正式入藏。从西宁、格尔木、沱沱河到唐古拉山、当雄,直到拉萨,之后又去了林芝和日喀则。真正自己到了西藏之后,蓝天白云、雪山冰川、藏区生活,这些大美风貌给我的触动更大、更深、更真实,于是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次又一次进藏写生,把这份情感融入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
雅昌艺术网:为了到西藏写生,爬雪山、住帐篷、十分艰苦,最大的动力是源自什么?
韩玉臣:最早我喜欢西藏是从艺术审美的角度,钟情于那里的风景。但是到后面,真正打动到我的是那里的人。藏民对物质的要求极低,对信仰的虔诚却极执着。城市里充斥着太多尔虞我诈和利益追逐,作为一个企业家我也会面临很多压力,常常感到自己是在负重前行。但在生存条件恶劣的雪域高原,我看到了风雪中磕长头的藏族同胞,感受到了最具真善美的人性本源,那种原始的、简单的、纯净的、少欲望的、发自内心的东西。在这片净土可以得到精神层面的洗涤,为人性所具有的惊人力量所叹服。于是抑制不住的一种冲动,就是拿起画笔,来记录我看到的一切质朴和美好。
雅昌艺术网:您平时要管理上万人的企业,还要给自己留出时间画画,会感觉分身乏术吗?
韩玉臣:画画不是我的负担,相反,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一种心灵的滋养、一种精神的救赎、一种自我的对话。我每天都保持着早起的习惯,早上抽出固定的时间留给艺术,在这个时刻,我感觉自己的心是沉静的、淡定的、有内在力量的。也会不定期地去西藏写生和创作,给自己一个放空自我的机会和空间。这种经历越多,越会让人在很多关键的时刻豁然开朗。
雅昌艺术网:“西藏系列”在欧洲巡展,走进了卢浮宫、还获了一些大奖,民族的艺术能够得到世界的认可,您觉得意外吗?
韩玉臣:艺术是一门世界语言,可以用来彼此交流和对话。无论空间艺术还是时间艺术,无论视觉艺术还是听觉艺术,都可以跨越时空在不同文化间进行无障碍交流。中国的艺术家应该有勇气走出去,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浸润,把中国的东西推向世界。过去西方国家普遍对西藏是有很多误会的,我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作品,让世界重新认识中国,了解到一个不一样的新西藏。
韩玉臣在创作中
雅昌艺术网:在欧洲巡展的过程中,有什么特别印象深刻记忆犹新的事情吗?
韩玉臣:给我很大冲击的第一点,是欧洲人对艺术的那种执着。即使是在法国大爆炸第二天举办的展览,照样能万人空巷,这如果是在国人看来绝对不可思议的。给我印象深刻的第二点,是他们对作品的那份热情。我在巡展的时候,遇到了各色各样的观者,他们在画作前的表现都很外放,情绪很多,也很有感染力,有的甚至可以对着作品当众落泪。作为画者,我看到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这些反馈,内心同样也是很激动的。
向法国公主安托瓦内特介绍《尼玛》的创作过程
《尼玛》2011年 油画
雅昌艺术网:从少年时一个若即若离的画家梦,到如今登上国博舞台绽放光彩,这条上下求索之路您走了整整几十年。
韩玉臣:可以说,艺术改变了我的命运,也影响了我的人生。无论是年少时懵懵懂懂地拿起画笔、还是后来跟着专业老师学画的经历、还是这几年在欧洲做巡展时的见闻和心得。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体验和收获,但有一点是始终万变不离其宗的。真诚,是我的初心所在,是我的审美趣味,也是我的艺术追求。我相信,一幅作品能够打动人,在画中蕴含的真情实感是最为无法取代的。所以这次展览的主题,我想到的就是这四个词——真诚、自然、淳朴、诗心。我知道自己的作品也许会引来一些争论和非议的声音,但是,我认为,有内在价值的东西,它经得起人心的考验。
雅昌艺术网:展览上您的收藏作品也将与大众见面,其中以十九世纪欧洲油画别是法国巴比松画派作为重点,可以谈谈这个画派吗?
韩玉臣:历史上这批画家曾是被时代所排斥的一群人,他们厌倦了新古典主义的束缚,为了找到一个出口、寻求到另外一种语言,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才形成了法国巴比松这样一个画派。这个画派的作家崇尚的是回归自然,对景写生,作品里充满了诗情画意,也启发了后来的印象派,是作为新古典主义和印象派之间非常重要的过渡阶段的画派。
雅昌艺术网:您之所以选择法国巴比松画派进行收藏,有什么特别的渊源吗?
韩玉臣:巴比松在绘画史上承前启后,却在收藏界成为了一颗沧海遗珠。像柯罗、米勒这些巴比松画派的大师,他们甚至是莫奈的老师、梵高的偶像,可是作品所得到的认可还是远远没有达到画作应有的艺术高度。我的收藏也和我绘画的理念是高度一致,不要盲目跟风、不要人为炒作,不管别人怎么样,始终我行我素坚持自己的想法。这次展览上可以看到柯罗、卢梭、杜比尼、杜普雷、迪亚兹、特罗容、米勒等人的精品佳作,我相信这些真正的艺术,这些拥有直指人心力量,能够给观者带来真真切切的共鸣。
初心犹在,底色愈真。整个采访,韩玉臣向我们展示的,不仅是作为一个画者一路坚持的艺术理想,更是作为一个人不断向内探求的精神追求。“韩玉臣油画与西方油画展”亮相中国国家博物馆,2017年12月9日-12月25日,让我们在为期17天的展览里,尽情感受大美藏区的纯净和极致、深切体味枫丹白露的的自然和质朴。让艺术用它独特又不动声色的力量,去唤醒每个人心中被遗忘的美好。